—— by douban 养鸡场客卿
最近在聚会里遇到一个新生,她说她很痛苦。问为什么痛苦,她说她是feminist,在大陆念书的时候总是被铁灰色的父家长制大学压迫,觉得北美是福地,于是想尽办法把自己从大陆拔出来。娜拉出走,红拂夜奔。于是把自己的旧学考据底子通通打的粉碎,在申请前半年日夜苦读feminist经典,终于中了。然而真踏进福地之后,却慢慢发现feminism不再是comparative literature里的核心议程,queer已经辩了几十年,尊敬的教授们想方设法炮制ai,亲爱的同学们不爱学习,不信书本,只爱振臂一呼,要解放遥远的巴勒斯坦人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思想盛世里,她觉得落寞,自己的道路或许错了;毋宁说,自己的痛苦或许错了——曝露出来,没有支持者,亦没有反对者,连猎奇的看客也没有几个。于是重新抱起之前最厌恶的古书研读起来。然而天天研读,也做不出成果,只能自我安慰罢了。问我怎么办,我答不上来。我其实觉得queer, AI和热血同学构成的人人如龙万物竞发的宇宙也不赖,但是说出来未免太残酷了。于是终于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