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NE GOLDMACHER, JONATHAN SWAN
2024年6月28日
拜登总统在与特朗普进行2024年总统竞选的第一场辩论中举步维艰，回答问题时迂回不清，口齿含糊，对前总统争取第二任期造成的阻力非常有限。
双方在堕胎、通货膨胀、气候变化、外交事务和移民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最鲜明的对比在于他们的样子。
特朗普自信而有力，尽管他发表了一连串误导性的攻击和谎言。拜登声音沙哑、结结巴巴，偶尔会闭上眼睛整理思路，但有时无法集中思绪。民主党人的焦虑每时每刻都在加剧。大约在辩论进行到一半时，拜登身边的人放出消息说，他感冒了。
特朗普无情地抨击拜登的弱点，未经核实的各种夸张和修饰——他本人是“最伟大的”，而他的对手是“最差劲的”——这些都在没有观众的亚特兰大CNN演播室里漫天横飞。
以下是关于这场辩论的六个要点：
辩论暴露了拜登最大的弱点。
拜登的盟友迫切希望他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表现，平息选民对他年龄的持续担忧。
这个梦在几分钟内就破灭了。
声音嘶哑的拜登试图回忆一些具体细节，费力地阐明他能记住的统计数据。在一次较早的回答中，他把万亿富翁和亿万富翁搞混了。有时，他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们让每一个单独的人……都能获得我所做的，哦，为了应对新冠病毒，或者，抱歉，为了应对我们必须应对的一切，嗯……你看……如果……我们最终击败了医疗保险，”他说。
情况糟糕到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要上CNN收拾烂摊子的地步。
“是的，一开始有点吃力，”她说，“但结束很有力。”
特朗普基本上没有揪住拜登最无助的时刻做文章，让他自己磕磕绊绊地继续说下去，直到总统的麦克风被切断。“我真的不知道他那句话最后说了什么，”特朗普一度说。“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辩论开始不到半小时，国内一些最有影响力的民主党人就开始在私下发短信，对他们的候选人的状况感到恐慌。
关于81岁的总统身体状况的疑问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特朗普的发言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拜登的竞选团队要求在辩论期间将对方的麦克风静音，因为他们担心特朗普会无情地打断辩论，就像他在2020年的第一次辩论中所做的那样。
这一预防措施奏效了，但却是以对拜登不利的方式。特朗普等待着轮到自己发言，似乎还乐在其中。
在辩论前的几周，特朗普私下告诉顾问，他知道自己在2020年的辩论中搞砸了，当时他的争论行为让选民反感。助手们希望他不会重蹈覆辙，周四晚上，他们对他的表现感到高兴。
话题的顺序起了作用。
辩论进行到将近一半时，特朗普最近的重罪判决才被提及。
“这个讲台上唯一一个被判犯有重罪的人，就是我现在看着的这个人，”拜登说，那是他相对显得有力量的一个时刻。
当晚，随着时间流逝，特朗普的自制力下降了。他开始发表更大胆的言论，声称拜登是“被中国收买的满洲候选人”，“整个国家因为你而爆炸”。
关于他自己的记录，特朗普的言论往往脱离事实，而且夸张到荒谬的地步，比如他在关于气候变化的环节中说，“我的环保数据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这场辩论更多是针对个人而非政策。
走上讲台后，拜登和特朗普根本没有握手。在这个充满谩骂和羞辱的夜晚，他们的相互厌恶仿佛一触即发。
“你的道德水平就和巷子里的猫差不多，”拜登说。
拜登团队希望向公众展示两种截然不同的愿景，并证明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将越来越激进。但是，两人并没有持续讨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而是花很长时间说起高尔夫球的差点问题。
“他50码都打不出来，”特朗普嘲讽道。
民调显示，他的强项是移民议题，而拜登则是堕胎议题。然而，拜登在回答有关堕胎的问题时，似乎一度莫名其妙地把话题转向移民议题。
拜登还攻击特朗普“与色情明星发生性关系”——指的是他涉嫌婚外情和封口费，正是这笔钱导致他因伪造商业记录而被判34项重罪成立。特朗普对拜登的儿子亨特最近因联邦枪支指控而被定罪一事大加指责，并隐晦地威胁说，如果拜登落选，他可能面临未来特朗普政府的指控。
在谈到特朗普的行为时，拜登不时地因厌恶而眯起眼睛，包括特朗普曾将死去的美国军人称为“笨蛋和失败者”，特朗普对该指控予以否认。
现场一度出现角色逆转的一幕，特朗普试图指责拜登的行为有失政治家的风范。“我们不要表现得像小朋友一样，”特朗普斥责道。拜登反驳说，“你就是个孩子。”
主持人没有插手（麦克风关着）。
辩论开始前，拜登的盟友曾试图向CNN主持人杰克·塔珀和达娜·巴什施压，要求他们对特朗普的所有错误言论进行积极的事实核查。CNN领导层明确表示，主持人将促成双方的讨论，但任何事实核查方面的工作都将留给候选人。
周四，拜登多次错过了对特朗普进行事实核查的机会，特朗普不时地用大量夸大其词、谎言和对拜登政绩和性格的攻击来填补时间。这些言论往往没有得到主持人的核查，包括有关“满洲候选人”的言论。
这次辩论的条件基本是由拜登的团队设定的，但对这种形式感到不安的看起来却是拜登。
如果说2020年的首场辩论以让人难以跟上的互相插话为特征，当时特朗普试图霸道地回答每一个问题，那么此次辩论可能会因为拜登在填补分配给他的时间时说话结结巴巴而被人记住。
主持人最引人注目的一些干预只是为了提醒拜登，他还有时间。
特朗普仍然不接受选举结果。
特朗普连续第三次参加总统大选，他拒绝表示是否会接受选举结果——这种对现实的拒绝最终导致了2021年1月6日国会大厦的致命暴力事件。
周四晚上，特朗普两次被问及他是否会承诺接受选举结果，但他回避了这个问题。在第三次追问下，他说他会接受这个结果，但带着一个明显的前提条件。
“如果这是一次公平、合法和良好的选举，那我的答案就是肯定的，”他回答说。
但特朗普今年已经毫无根据地坚称，民主党人将在11月作弊，并暗示任何自己没有赢得的选举可能都是被操纵的——他的这番话是基于他对2020年大选普遍存在选民欺诈的虚假、已经被证明不实的说法。
特朗普还厚颜无耻地试图将1月6日这天变成自己的优势，称在那时候有更好的经济和能源统计数据，以证明四年前美国人过得更好。
分屏显示对拜登不利。
拜登的挣扎不仅在他开口讲话时表现得很明显。他长时间地沉默站立，眼睛瞪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CNN在整个辩论过程中对两位候选人的分屏显示，对于一位在辩论开始时一直试图清嗓子的总统来说，几乎得不到松一口气的机会。相比之下，特朗普则一直带着笑容，等待着进攻的机会。
“这家伙小我三岁，能力却比我差很多，”拜登试图用年龄问题回击特朗普时说。
关于“胡言乱语”，拜登还说了一些人们并不陌生的话，但就像他的声音一样，这些话有时听起来很空洞。
焦点小组专家弗兰克·伦茨说，尽管拜登在当晚的辩论中渐渐积攒起了一些力量，但在结束后，他召集来的那些尚未决定选谁的选民都希望这位总统让位。
拜登曾下了很大的赌注，认为这场大选历史上最早的辩论将使竞选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但现在，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之前，他必须忍受近两个月的猜疑，而距离他与特朗普的下一次交锋还有超过10周的时间。
Taylor Robinson自纽约、Michael Gold自亚特兰大对本文有报道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