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rce：www.bbc.com/russian/features-68883681
翻译 by PTT
「若你倖存，你會成為穿著閃亮甲冑的超級獸人」
──一名俄國囚犯兵逃亡歐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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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兵在報導中使用的假名是Andrei，不過記者有證實其本名和身分文件等
(假名是為了保護人身安全)
Andrei出生於1980年代初的莫斯科，家族是比較高知識水準的階級，
沒有親屬是罪犯，大家都有還不錯的學歷
此外，家族的男性都有服役經驗(此指蘇聯時期)
1990年代，他的家族生活尚可，只是蘇聯人民已經開始接受美國援助過活，
他們也支持葉爾欽、為蘇聯解體感到振奮
Andrei本人從小不學無術，早年就四次被退學，
被父母督促考上莫斯科化工學院後，第二年又被退學
於是就在2000年代初加入俄軍一段時間，服役於近衛第4坦克師
不久後又退伍回莫斯科遊手好閒，但有跟朋友組隊打CS電競，贏過一些大比賽
受訪時他自嘲說打CS可能有助於他上戰場
Andrei在2000年代初也有加入足球流氓幫派，到處惹事生非的混混，
不過他很早就淡出了，沒有涉入後來足球流氓到處打群架的風潮
Andrei當時對政治缺乏興致，但他當時確實是抱持極右派、反美的觀點
也參加過抗議北約轟炸南斯拉夫的示威
Andrei在2005年首次去荷蘭，不久後就開始走私毒品，
從荷蘭走私大麻到俄國，但他不負責通路，只負責走私入境
他的手段包含把大麻藏在挖土機的吊臂的關節處零件
雖然獲利頗豐還買了房子也沒被海關破獲，Andrei在2010年被同夥出賣而被捕
他當時把大麻藏在爐灶的天然氣管線中
他被判刑13年，但是耗盡積蓄多次賄賂相關人員後，最終成功把刑期縮到七年
而且不會被送去勞改營，只分配去列福爾托沃監獄的經濟處，
只需要在圖書館之類的地方打工
監管也比較鬆，很容易和家屬通信
2016年他被假釋，隨即被緝毒組詢問是否願意當收賄的白手套和臥底
他同意了，隨即成為某緝毒單位的代理人(有薪水和獎金)，向毒販收保護費，
後來也幫貪腐的緝毒警方把收繳的毒品和贓物等銷贓，風險比較高就是了，
要想辦法避免被其他的內務部單位發現
這段期間他的收入很不錯，可以出手大方的玩，還娶妻生子
最後他又在2021年夏季，被其他部門的警察所拘捕
當時的嫌犯之間已經開始流傳說可能被派去烏克蘭作戰
但是他本人原先不太相信
為了盡早脫困，他決定供出自己背後的警察，改成汙點證人
(BBC記者證實相關情形)
2022年12月，他再次被判七年，但又再一次成功分配去列福爾托沃監獄打雜
2023年夏季，他試圖把監獄內的情況偷偷傳達出去，不幸被攔截破獲
(列福爾托沃監獄是惡名昭彰的政治犯監獄)
他隨即被遣送去勞改營
Andrei原本以為自己這種待過監獄的罪犯應該可以輕鬆和獄卒或其他囚犯打好關係
結果他才剛到勞改營就被獄卒和當走狗的囚犯把他剝光衣服，
銬起來、虐待好幾個小時，打個半死，差點還要被肛
只好喊說承諾加入俄軍，監獄於是才把他轉送去當地的兵役單位
Andrei的經驗是，少數囚犯兵真的是看太多大內宣、為了意識形態而入伍，
還會說亟欲殺害烏克蘭士兵
不過絕大多數囚犯兵都只是因為三種原因(有時全部都是)：
盡早被釋放、高薪、冒險刺激
他說，許多囚犯都自己為是，覺得自己聰明過人，將是活到最後的倖存者、衣錦還鄉
他自己也是如此，而他的動機主要還是想盡快脫離監獄
至於他是否理解去作戰是在侵略另一個國家呢？
Andrei說他當時沒仔細去想，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不用殺人、也沒想殺人，
他不會考慮政治或道德，只是覺得這是一條出路、自己想闖出去
他在2023年九月中旬正式簽約入伍，為期「一年」，
但他很久以後才聽說多數囚犯再也沒有於約滿到期後退伍復員
九月十五日，他被用廂型車送去一處兵營，並立刻拿到一張銀行卡，月薪是20萬盧布，
然後他們(囚犯兵)聽了宣講後，再搭飛機去基地，其中有許多人還是人生第一次搭飛機
他們先搭飛機去莫斯科州一處機場，再轉機去沃羅涅日的一處基地
然後下飛機當晚，又被轉運前往盧甘斯克州佔領區的一處訓練場
他們被編入「衝鋒V」連，也就是多由囚犯兵組成的連，V代表「騎士」
這類士兵常被稱為veshki
Andrei所屬的連被代號為Fixies(引用一個卡通)，隸屬於俄軍第752團
他們在訓練場受訓12天，教官也多是被動員的囚犯
Andrei坦承，這12天的訓練基本上一點用也沒有
Andrei因為在受訓期間表現良好，被任命為該排的排長
十月二日，他們首次上戰場，Andrei所屬的排共35名囚犯兵
凌晨四點時在盧甘斯克州的馬基伊夫卡戰場，Ploshchanka小村附近的營地出發
奉命要行軍十公里，任務不明、只說到集結地之後會下令
由於囚犯兵的紀律渙散、路上都在嬉鬧，Andrei自認為是指揮官而試圖予以斥責
無論如何，這批囚犯兵全副武裝行軍走了3~4個小時之後已經相當疲憊
結果剛到達集結點就遭到烏軍迫擊炮、機槍等火力的轟擊
囚犯兵們是首次上陣，沒有受過任何有效的訓練或得到明確的指令，
連敵軍在哪、要做什麼都茫無頭緒
在其他人還搞不清楚狀況時，Andrei已經率先跳入戰壕內並高喊要大家跟上
當時戰壕裡面已經有前一天抵達的囚犯兵的倖存者，見到時都是面露懼色
Andrei的同伴剛剛跟上，他們就被烏軍無人機投彈轟炸，當場就有人被炸死
Andrei躲進戰壕而只有腦震盪，這時他才終於首次見識到自己加入了什麼樣的戰爭
Andrei當下意識到自己非常危險，且再次被烏軍空投轟炸，
趕忙和另一人跳出戰壕跑進一堆樹叢間，結果在裡面遇到又一名友軍
這三人面面相覷，因為沒有指令所以還是不知道要幹嘛
他們看到旁邊有個彈坑，於是跳進去，但是被烏軍發現了
隨即遭烏軍狙擊手和無人機的攻擊
由於他們被狙擊手壓制在彈坑內，無人機投彈後就必死無疑
萬幸的是，烏軍無人機不知為何改變心意，轉而去轟炸另一批躲在樹叢的俄軍
Andrei他們因此趁著友軍被炸死、烏軍狙擊手換子彈時趕忙逃出
他們逃到一條路上時，遇到正在試圖撤退的傷兵
有個人被炸到手指都沒了，露出森森白骨好像雞爪，還有人是昏迷狀態
他覺得協助傷兵撤離是正大光明脫離戰場的藉口，所以就拖著昏迷者向後方撤離
結果走了一公里就遇到專門收容傷兵的單位，討價還價無果後只能讓對方帶走傷兵
Andrei於是又被逼著回到戰場，儘管依然不知道要幹嘛
在路上又再一次遇到重傷的士兵，並再一次試圖拖著重傷者後撤
然後又重複一次先前的情況
如此再三之後才終於被下令撤退回營
由於過程中場面混亂、各單位混雜嚴重，他還不清楚最初的35人中已經陣亡大半
當士兵們撤退回營時，指揮所的動員軍官卻沒打算讓他們休息重整
而是立即開始重組倖存者，丟失裝備的人被重新給予新的裝備
並立即下令準備出戰
Andrei再次被任命為排長，但任務簡直是自殺
他們被要求前去輪換前一天出擊的囚犯兵，
後者前一天奉命進攻烏軍兩處據點，搭乘兩輛裝甲車突擊，
但其中一輛在衝擊過程中被烏軍打中、車毀人亡，
另一輛車的七名囚犯兵成功佔領據點但受困
Andrei聲稱烏軍派了一個人執白旗出來喊話招降，但是俄軍囚犯兵直接開槍打死對方，
俄軍士兵開槍的理由不明，但可能是因為囚犯兵在烏軍火力下不知如何是好
BBC記者表示這段內容無法被證實
被詢問這個行動是否為他看過的唯一一次戰爭罪時，
Andrei說整場戰爭就是一場大型的戰爭罪
Andrei的排搭乘兩輛裝甲車前去救援，並有一輛坦克掩護
他還記得當時已經是傍晚，風景非常美麗
但是俄軍才剛出發到半途，俄軍的坦克就被烏軍的ATGM打到，
他回憶說ATGM的飛行也很美
Andrei和他同車的俄軍紛紛跳下裝甲車，害怕有地雷
另一輛車則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再次見到時已經車毀人亡
受損的俄軍坦克開始發炮轟擊，但是之後才發現是在誤擊友軍陣地
Andrei和另外10個人逃進林間，在混亂中遇到其他俄軍步兵，
雖然步兵指引他們返回，卻又再一次被下令進攻，這次沒車了只好徒步走
路上一堆人試圖逃跑，最後只剩下四個人還在一起
Andrei在晚上到達自己早上被壓制和撤離的陣地，奉命找一個代號狐狸的士兵
但是在告訴對方有命令去救援受困的囚犯兵時，
對方直言這根本是瘋了，不可能成功的，好笑又不真實
雖然狐狸試圖用無線電回報團部說這是不可能成功的
團部依然堅持強令Andrei帶著同伴闖若烏軍火力前去救援受困者
並且說抗命的話就會被處決
Andrei認為自己可能真的會被處死，所以想說至少有做點事情來交差
帶著另外三人稍微前進一點
他們被發給水和麵包，用一個黑夜裡非常醒目的白色包包來裝
另外三人懶得管所以直接走道路
Andrei聽從狐狸的建議，不顧地雷的威脅在地上匍匐，
他每一步都先推白色包包，再推步槍，最後再往前爬
地雷在月色下清楚可見
其他人走的道路隨即被烏軍火力攻擊，有囚犯兵丟手榴彈還擊(又是說很漂亮)
無論如何，很快就有兩名囚犯兵受重傷，Andrei拋下麵包跑過去幫忙拖傷兵撤退
這次終於沒有再被派去進攻了
Andrei說這顯示囚犯兵的作用就是上去當炮灰
有些人會死、有些人倖存，但總之就是或多或少的試著去作戰
他在10月三日凌晨，出戰整整一天後終於能在據點裡面休息
但是晚上又被烏軍的Baba Yaga無人機投彈轟炸陣地
一天內第二次腦震盪
到了早上，先前被困的上個梯次的囚犯兵決定自行撤退
有七個人，六個是囚犯兵，一個是動員兵、代號海陸
Andrei和其他人則奉命提供火力掩護，Andrei幫一名機槍手拿子彈鏈
海陸撤退時用無線電請求支援，他當時才爬到一處毀損的裝甲車附近，
前一天俄軍多次救援都難以突破該位置
Andrei被派去救他，雖然抱怨但還是被逼著匍匐前往
在過程中海陸腿上受傷，但Andrei仍奮力拖著他撤回
後來海陸卻因此獲頒英勇的勳章
其他六名撤退的囚犯兵，三人陣亡，還有一人被FPV自殺無人機炸掉一條腿
這是Andrei上陣的第一天，雖然有腦震盪但沒有真的受傷
他成功完成一些任務，救了一些人，而且倖存下來
他之後就沒有再次被派去進攻了，而是被派去參加救助傷兵的單位
這當是因為他已經證明自己這方面很行
他在接下來一個月間，都沒有上陣交戰，只有對無人機開過槍
所以很幸運的都沒有殺過人
他只有奉命救助傷兵，以及運送彈藥去前線
經過幾個禮拜，Andrei和他的同梯都已經失去戰意
雖然大家都不會公開宣揚或討論，而且每天都辛苦工作到極限，
但偶有休息時，大家還是會談到後悔參加戰爭
大家都很想要脫離部隊回到大後方
Andrei也認為這是人生中最糟的經驗，遠遠比其他經驗更惡劣，簡直是地獄
他說戰爭是最糟糕的事情
他們卻不會為殺害烏軍士兵後悔，因為只是在求生，
連到底為何當初會選擇入伍都已經不會再去想了，也來不及了
但是他們也不會仇視烏軍(儘管經常蔑稱對方)
大家在兵營內不會討論政治議題，不論是持何種意見，
會宣揚主戰或厭戰的人都會被處理掉
囚犯兵很少和當地居民接觸，幾乎一直被下令守在前線
偶爾放風到村鎮買東西，結果發現當地居民對俄軍很不友善
還經常試圖敲詐俄軍多付錢
他們意識到俄國宣傳根本不可信
Andrei原本以為初陣這樣的經驗會很少
但是俄軍實際上一直在試圖進攻，每個月會進攻四次、休息都只有幾天
Andrei則一直是輸送傷兵的人員
他所屬單位進攻的陣地，從去年秋季直到現在都仍在烏軍控制下，毫無變化
Andrei也討論了俄軍和烏軍的士氣
他被迫承認烏軍因為保家衛國，有充分的戰鬥動機且仇視來犯的俄軍
俄軍則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雖然Andrei不承認烏軍高層比俄軍更珍惜人力
但是他卻承認自己觀察到烏軍不會做無意義的堅守去犧牲兵力
他反而認為這略顯軟弱，俄軍因此在付出高昂代價後能夠緩慢地推進
Andrei描述俄軍時，除了勇士和惡棍外，還經常稱呼為「獸人」，
這是烏軍也很常用來形容俄軍的比喻
他說，俄軍存在獸人習性，不重視人命，反正就是耗材
倖存下來的就是穿著閃亮甲冑的超級獸人，也就是獸人將領，
如果你死了，就抱歉啦，其他獸人會哀悼你的
他承認烏軍在技術上和科技上都優於俄軍，戰力相當完備
有星鏈，加密的無線電，先進的電戰，更好的無人機等等
Andrei所屬的俄軍單位幾乎沒有在使用無人機
當面的烏軍卻使用大量FPV和Vampire無人機
Vampire被俄軍暱稱為Baba Yaga，經常對俄軍投彈或灑地雷
Andrei稱烏軍各方面的裝備，品質和數量都具優勢
俄軍只有中國產品，烏軍拿的則是北約產品
而且不只是武器，包含食物和制服也都如此
Andrei有一次擄獲烏軍長褲，之後就一直穿，因為品質比俄軍制服好太多了
俄軍發的軍靴超爛，他們穿一天就長水泡
他說烏軍的急救包尤其優於俄軍
俄軍的急救包一點用也沒有，烏軍的止血帶、繃帶、麻藥都很好
俄軍只會給止痛藥，Andrei只要有辦法就會用擄獲的烏軍藥品
2023年十月底，Andrei終於開始考慮「頭上中了一箭」
這是俄軍對於自殘逃兵的說法
他曾考慮如何用手榴彈來讓自己受輕傷
早年曾是軍武迷的他已經不想再碰槍
但是拒絕作戰不是沒有後果的
有一次他們奉命進攻克里米納戰區的Zhuravka Balka
有一名幹部拒絕進攻，就被送去地下坑道裡面待好幾天
(不過那次進攻死了很多人)
在地下坑道關禁閉是俄軍目前常用的懲處手段
被懲處者不僅限於囚犯兵，也包含志願役和動員兵，軍官和士兵分開關
罪名包含抗命、酒醉等等
裡面又黑又臭，食物從上面丟下去，上廁所也在坑道裡面一處
Andrei也不想投降，因為被軍官恐嚇說烏軍會虐待、強暴俘虜
他是後來才得知陸續有俄軍人員被換俘，安然回到俄國
Andrei有同袍受不了壓力，用步槍自殺，他們把屍體拖回營地
自殺的囚犯兵會被就地草率掩埋
後來在斯瓦托夫作戰時，Andrei染上肺炎，但指揮官不讓他撤下前線
他害怕這是想把自己消耗掉，
在他十月底生日當天，他奉命晚上游泳渡過Zherebets河
那個位置有俄軍先前架設但被烏軍炸毀的浮橋
他開始咳血還發燒，但堅持留在陣地內
到了十一月一日，俄軍意識到被包抄而只能撤退
當時他幾乎不能呼吸，也沒體力全副武裝游泳
所以只戴上頭盔、連槍都給別人，祈禱自己能夠倖存
後來還真的逃出生天，儘管俄軍有很多人當場陣亡
他撤出後終於迎來好運，後送醫院後照X光確認肺炎，至少被允許住院幾個禮拜
還遇到一個好心的老護士，幫他列入後送回俄國本土的醫院的名單
他在路上被軍醫發現是囚犯兵，原本是不被允許隨便返回俄國本土的
但是因為已經在半路上，所以還是成功給他混回俄國本土
Andrei知道自己不能回去衝鋒V，但是他不想當逃兵，
因為會讓自己和家人蒙羞，他也捨不得被允許的軍人福利
他因此申請調換單位到其他的部隊
包含Redut傭兵旗下的各個志願突擊營
但是因為他的罪犯背景，所以申請都被駁回
他在無計可施之下，最終聯繫了「穿越森林」志願組織
這是一個協助俄軍士兵逃亡的組織
原本他要逃出醫院是很困難的，因為有警衛
他考慮要從通往教堂的出口逃走
不過後來幸運的是他賄賂醫生之後成功被轉院
之後就沒有監管了，隨即得到休假，
但是他意識到自己被驅使為獸，很難回到和平生活了
他放假回莫斯科的時候，有幾次穿軍服在外面走
結果意料之外的發現別人對自己的眼神呈現反感
這讓他很震驚，因為看好萊塢電影時，美國軍人都是被大家尊敬的
他後來就不敢穿軍服出門了
他在莫斯科陪家人的時候，也進一步意識到在前線過得是如何艱苦，
大半個月都不能洗澡，所以他開始下定決心要逃亡
他發現自己在2019年旅遊時的法國申根簽證，
在他被再次拘捕時沒有被沒收
所以他成功在轉機兩個國家之後逃往法國
並且向法國警察自首
他提供了自己的相關資料，並且申請政治庇護(還沒通過)
他說自己在聯繫先前在衝鋒V的同袍時，大家都表達支持他的逃亡
但是只有一個人也想逃亡，Andrei也提供了幫助
Andrei說衝鋒V的成員是一旦加入就準備赴死，這是他們的編組和生活的方式
不過有不少人私底下仍承認想要受傷後送
他所屬的Fixies連已經解散，殘部都被拆散分配給其他單位
Fixies連在2023年十月付出高昂代價打下的五個陣地
目前全部都已經被烏軍收復
Andrei在2023年十月一日時一起服役的105名衝鋒V戰士
據稱在今年春季已經沒有任何一人還留在現役
但這無法被證實，俄軍對於陣亡者沒有公開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