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稿|苝影节十二年了,一直原地踏步(徐元专栏)

开腔

此前我已经写过好几篇“抹黑”苝影节的文章了。

不过,写来写去,都是老调重弹。

正如他们每一年的海报都那么丑,你再怎么挖苦也一点用都没有。

也罢,都“重复重复再重复”吧。

——枪稿主编 徐元

不可能有长进

文:徐元

作者介绍:苝影节黑名单份子,电影资料馆(小西天店)长期顾客。

1.

看完今年的天坛奖得主影片,我明白了:苝影节彻底就是一个地下电影节嘛。

比如说,天坛奖颁了这一届又一届了,有哪部非国产的获奖片后来公映了呢?——没有,一部都没有。都不说全线引进了,哪怕是“艺联专发”都没有,哪怕是北京市单发都没有。

又比如说,每年“来北京看最好的电影”,而这些电影,除了办“节”的这几天能放放,其他时候呢?这些一票难求的,或者是影史经典或者是韩日新作的电影,它们何曾有机会正式的、合法的被引进、被上映呢?

再比如说,全国各地的影院都快揭不开锅了,但是这个电影节聊的都是啥呢?“电影强国”、“新技术带来新机遇”,台上正襟危坐了一大把的大佬和官员,可谁谈了谈“怎么活下去”呢?

所以,这样一个活动,展示的、奖励的,全都是主流见不着、行业不关心的东西,它不是“地下”的,还能是什么呢?

2.

电影资料馆是北京最大的录像厅。

这里放的都是“外面没有的”,一言以蔽之,独家垄断的买卖,生意不可能不好。不仅是电影节期间,太多的时候,这里一旦放点尖货,售票服务器都会被挤爆(比如今年的塔可夫斯基回顾展和《教父》50周年三部曲特展)。

换言之,苝影节作为招牌的艺术片、经典片、时髦片展映,其实资料馆一直在日常供给。即便没有苝影节,这些电影通过这个独家渠道,也仍然会跟北京的观众见面。

所以,荒谬的就是,在北京这个有着独一无二看电影特权的城市里,老爷们又操办了一个事实上仍然是提供看电影特权的电影节。

叠床架屋,莫过于此。

3.

中国的电影行业,终端(影院)正遭遇着持续了三年的新冠疫情冲击,首当其冲的是三不五时就不准开门营业,其次是由于整体经济下滑,消费者意愿降低,观众越来越少。

前一个是意外事故,后一种是慢性病,但反正都是致命的。

而上游遇到的问题也是要命的。市场疲软、政策多变,大量的产品已经投资、生产,然而却每每不予批准上市(等不来龙标和技审),而再如艺人私生活导致的变故,更是无处不在又无可预防的另一种天灾。

至于海外供应商,主管部门的上意更是完全捉摸不了,实际上,这门生意已经被宾主双方半放弃了。

其结果就是,高歌猛进了十多年的电影业大好形势,这三年实则是每况愈下。当然,面对去年骨折今年骨裂的状况,官媒不忘振奋地发来喜报:“2022年暑期档已经同比超越了2021年暑期档”。

4.

所以,帝都这个标榜着“国际电影节”的盛会,实则就是这种振奋调门的另一个变体。

它不解决任何行业问题,也促进了不了交流和交易,它唯一做到的,只不过是给了从来不缺艺术电影资源的北京影迷们再多十天的看片(转票)机会。

无论从哪一面看,办了十二届的苝影节,其本身都是一种讽刺:在日益闭关锁国、苏州姑娘被勒令脱衣除袜的当下,此间最热门的展映片却是日本动漫《海贼王》;

当全球最热门的电影是派拉蒙的《壮志凌云2》的同时,我们却连派拉蒙50年前出品的《教父》的票都买不到;

当国产艺术电影(或曰“文艺小片”)生存空间丝毫不见好转、上届天坛奖得主影片《云霄之上》都只卖了400万票房的背景下,这个电影节仍然一本正经、有样学样地给外国文艺小片发奖。

…………

电影是“film”,也是“movie”,是“产业”,又是“事业”。

它们本来是并行不悖又时时交汇的几条路。而具有中国特色的国际电影节的最大特色,就是把这几条路美滋滋、恶狠狠、毫无章法地绑在一起,把它们生生地勒出我们肉眼看得见的——此路不通。

2018年天坛奖得主《惊慌妈妈》,豆瓣评分7.1,“看过”人数430(截止2022年8月22日)
2019年天坛奖得主《幸运儿彼尔》,豆瓣得分7.7分,“看过”人数1911(截止2022年8月22日)
2021年天坛奖得主《云霄之上》,豆瓣评分6.2,“看过”人数2912(截止2022年8月22日),票房440万人民币。
2022年天坛奖得主《一个不愿观看泰坦尼克号的盲人》,芬兰出品,主要演员仅五人,片长8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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